2015年8月31日 星期一

末日感性:臺灣新媒體藝術展(2015.09.26-2015.11.15;北美館)



末日感性:臺灣新媒體藝術展
策展人:楊衍畇
參展藝術家:
林珮淳 / 吳季璁 / 黃贊倫 / 黃致傑 / 陳依純 /張徐展

展期: 2015.09.26 (六) ~ 2015. 11.15 (日)
地點: 台北市立美術館E展覽廳(B1)

開幕:2015.09.25 (五) 下午2點


東歐最大規模的新媒體藝術節「波蘭媒體藝術雙年展」(WRO Media Art Biennale) 2013年以「創新價值」(Pioneering Values)國際徵件,策展人楊衍畇以「末日感性」主題回應創新非必然是前衛的領航者,反思科技對於人的生命意義與影響更為重要,主辦單位從1500多件作品中精選出吳季璁的「水晶城市002」與林珮淳的「夏娃克隆啟示錄」、「夏娃克隆肖像」於波蘭展出,吳季璁以「水晶城市002」榮獲波蘭媒體藝術雙年展首獎- 藝術雜誌評論與編輯大獎(WRO 2013 Award- Award of Critics and Editors of Art Magazines)。「末日感性:臺灣新媒體藝術」波蘭返國展將呈現「末日感性」策展意念的全貌,林珮淳、吳季璁、黃贊倫、黃致傑、陳依純、張徐展六位藝術家以新感性思維看待科技文明,處於消費主義與媒體社會影響的我們將會有更深刻的感受與省思。


策展論述


人類文明史上的先驅者具有前瞻性的遠見與實踐的魄力勇氣,如為人類盜火的普羅米修斯,敢於承受眾神之怒,將黑暗的現狀轉化成明日的光明。如今二十一世紀的科技文明是前人所無法想像的前衛與創新,這個進程中大幅度地改善人類生活,由解決問題到滿足慾望、激發想像力,或是突破界線、挑戰未知,先驅者的角色一直是領航者衝鋒陷陣,但也可以是個反思者,當過度擁有與高度發展科技,眾人是否能理性使用科技,又能感性地將科技、自然與人性完美調和?

 2012年馬雅末日預言激起全球觀眾的關注,末日主題的電影與文本向來就存在於流行文化中,對末日的想像似乎並不影響人類生活的正常步調,也不至於造成全面性的恐慌。十九世紀末對末世的想像揉合愛情、性慾、死亡,誕生了頹廢美感的「新藝術」,即便是瀕臨死亡的生命仍是要享受生命中最美好的情愛,耽溺於末世的浪漫情懷。21世紀對末日的想像,歸因於全球化、媒體化、科技化,即時同步地傳送在觀眾面前的災難現實,現實取代了想像,末日情境正是現今人類的處境,末日想像反倒成為另一種生存選項,想像人類隱退到心目中所想要的桃花源,或是逃離現實避居於虛構的網路世界中。班雅明認為後現代文化是人類文明中最為末世的再現,將進步視為風暴災難,預見高度科技文明背後的隱憂,是另一種人文感性的偏廢。末日情結或許是一種對人類命運的轉機,對未來的看待不是絕對的確定性,也不是肯定的光明面,曖昧神祕的不確定正是人類當下所面對的感受。危機或許即是一種轉機,當進步不再是人類文明發展唯一的選項,創新價值也不再意謂著走在時代尖端的領導地位,末日情結所引發的感性與反思將會改變新世代對進步的價值觀。

對進步的憧憬是源於對美好人生的渴望,大眾媒體與消費文化大行其道,致使當代人類對物質生活的慾望過大,擁有可見的浮華表象卻復加顯現內在精神的匱乏與孤寂,林珮淳以啟示錄中的夏娃形象為靈感創造隱喻慾望本質的「夏娃克隆」,以人工生命的形式不斷複製己身與維繫生命,觀者的凝視是她的養份,當觀者意識到這層詭異的視覺關係,無法自拔她魅惑的身影,唯有保持距離始能抑制內在騷動。數位媒體所構築的虛擬世界與人際聯結,為當代孤寂找到暫時的療癒出口,亦擴增對未來世界的想像,不置可否的是當代人類的真實人生亦受制於這不可見的精神寓所,吳季璁巧妙地將過度消費棄置的塑膠盒子轉化成「水晶城市」,非僅柔性諷喻當今的消費文明,亦喚起觀者重新審視物件的本質與美感,仔細體會科技媒體所構築的世界,有著某種如生命的律動感,亦如晶體般蔓延生長。抗拒慾望的增生何其難,日復一日內心交戰與自我妥協的過程猶如一場生存儀式,黃贊倫的「副本」道出這無奈的輪迴困境,進食是維繫生命的本能,慾望卻是本我過度的張顯,影片中兩頭鹿人慢速地自殘吞食,自虐犧牲成為慾望法則,這樣的人性會將人類文明帶往何處?陳依純三部錄像作品「美好的日子」、「曲水流豬」、「很幽默-災難的剎那想像」在音樂盒配樂襯托下的影像,反映著媒體以甜蜜謊言催眠觀眾,掩飾處處危險的生活環境,一旦災難發生,三分鐘聚焦熱度過後,大眾與媒體失憶,而當事人身心永難抹滅的傷痛無法阻止悲劇重演。媒體影響力無遠弗屆,如同水能載舟、亦能覆舟,張徐展以「陰極射線管的神秘儀式」隱喻媒體恣意操控集體意識,被剝奪自由意志的大眾猶如槁枯空虛的軀殼,消弭意異之聲尋求同一,潛藏著扼殺創意想像的危機。該如何為此般困境解套,追求進步的意念過於傾向以人為主體來思考與環境、宇宙的關係,人定勝天、征服宇宙是西方主流價值觀,反璞歸真、天人合一具有東方精神的思維,回歸自然的純粹審美關係是黃致傑在「種子鏡像」與「光器」中意圖尋回的樸質感動,前者傳達自我鏡像與蒲公英影像交疊生成的樂趣,如同欣賞大自然之美,觀者心生愉悅之情;擬仿植物莖脈的「光器」在光影變化下呈現其結構之美,讚嘆大自然秩序美感之際,人類應深思該如何謙恭以對。